泄露的文件称，尽管有资金，尼日利亚一家机构“完全未能”清理石油损害

2021年，当它经过尼日尔三角洲上空时，一颗卫星拍下了照片。它显示了几英亩的土地，被刮得光秃秃的。该油田位于哈科特港（Port Harcourt）城外，在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ited Nations Environment Programme）的清理名单上，本应恢复为绿色农田，就像三角洲在数千起石油泄漏事件使其成为污染的代名词之前那样。根据联合国的文件，这片土地变成了沙质的“月球景观”，无法耕种。

美联社获得的记录显示，那次失败的清理工作也不例外。此前未被报道的调查、电子邮件、致尼日利亚部长的信件以及会议记录都清楚地表明，联合国高级官员越来越担心尼日利亚负责清理原油泄漏的机构“完全失败”。

根据联合国的一份审查报告，这家名为Hyprep的机构选择了没有相关经验的清理承包商。它把土壤样本送到了实验室，而这些实验室并没有他们声称要进行的测试的设备。审核员被实际阻止，无法确保工作已经完成。

尼日利亚前环境部长告诉美联社，大多数清理公司都是政客所有，会议记录显示联合国官员也持类似观点。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尼日利亚尼日尔三角洲发生数千起石油泄漏事件

自20世纪50年代石油开采和生产开始以来，尼日尔三角洲的潮汐红树林和农田已经发生了数千起原油泄漏事件。报告和研究记录了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人们经常在受污染的水中洗澡、喝水、钓鱼和做饭。

泄漏仍然经常发生。去年11月，巴耶尔萨州的Ogboinbiri社区发生了三个月内的第四次漏油事件，损害了农田、溪流和人们赖以生存的鱼类。

“我们在2023年买下了这块地；我们没有从田地里收获任何东西；利润，我们的利益，一切都没有了，”社区的农民蒂米普雷·布里奇特说。“我们无法再和孩子们一起生存下去了。”

许多石油泄漏是由于不法分子在临时炼油厂非法开采管道，将原油吸出制成汽油造成的。

十多年前，联合国对石油泄漏进行了一次重大调查，之后，石油公司同意为受影响最严重的奥戈尼兰地区设立一个10亿美元的清理基金，尼日利亚最大的私营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壳牌公司出资3亿美元。这笔资金由尼日利亚政府处理，联合国则被降级为顾问角色。

为了监督这项工作，政府创建了碳氢化合物污染修复项目（Hyprep）。它首先针对的是那些本应容易清理的地点，比如哈科特港外的那个。然后，它将转向复杂的油田，那里的石油已经深入地下。

但联合国科学家去年进行的一项秘密调查发现，哈科特港外的这个地方“完全没有表土”，地下土壤中的石油含量几乎是尼日利亚健康限量的7倍。

去年上任的Hyprep公司现任董事Nenibarini Zabbey告诉美联社，从事这项工作的公司已经被撤销了合同。

授予合同时的运营主管Philip Shekwolo称联合国文件中的指控是“毫无根据的、恶作剧的和廉价的勒索”。

谢克沃罗曾在壳牌公司负责石油泄漏的修复工作，他在电子邮件中说，他比任何联合国专家都更了解如何处理污染，并坚称清理工作是成功的。

但这些文件显示，自2021年谢克沃罗担任代理首席执行官以来，联合国官员就向尼日利亚官员发出了关于Hyprep的警告。

承包商的系统问题

联合国2022年1月的一项审查发现，在41家获准清理泄漏地点的承包商中，有21家没有相关经验。没有一个被认为有足够的能力来处理污染更严重的地方。

他们包括尼日利亚的建筑公司和一般商人。例如，Jukok International和Ministaco Nigeria这两家建筑公司的网站就没有提到污染清理。

在与联合国官员和壳牌公司的一次会议记录中，Hyprep公司自己的通讯主管约瑟夫·科波巴里（Joseph Kpobari）表示，之所以会出现糟糕的清理工作，是因为他的公司雇佣了不称职的公司。联合国代表团警告说，尽管这些公司的工作不足，但它们却得到了承包条件较差的工地的奖励。

Zabbey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否认了这件事。他坚持认为，简单的清理工作并没有失败，因为20个站点中有16个已被尼日利亚监管机构认证为清洁，其中许多已返回社区。扎比说，Hyprep公司在签订合同时总是遵守指导方针，他们的监督员是经过联合国培训的。

可疑的实验室测试

两名与三角洲清理工作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表示，Hyprep作为清理证据的测试结果不可能是真实的，因为当官员参观实验室时，他们发现他们没有进行这些测试的设备。由于担心失去生意或就业，这两名消息人士不愿透露姓名。

在给客户的一封信中，Hyprep经常使用的一家英国实验室承认，该实验室在2022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进行的检测存在缺陷和不可靠。英国实验室认证机构证实，该实验室进行检测的授权被暂停了两次。

Zabbey在给美联社的一份声明中为清理机构辩护说，它现在更密切地监督承包商。他说，实验室遵守尼日利亚和联合国的建议，并经常接受检查，如果联合国愿意，它本可以培训当地的实验室工作人员。

联合国还提到了另一个问题——承包商被允许评估其场地的污染水平。没有任何政府机构为受石油污染的地点需要清理的地方设定一个底线。联合国高级项目顾问Iyenemi Kakulu在去年6月联合国、Hyprep和壳牌的一次会议纪要中说，这意味着公司在监督自己的进展，实际上是给了他们一张“空白支票”。

没有审计尼日利亚清理机构的账目

联合国在2021年的一项评估中警告尼日利亚政府，该清理机构的支出没有被跟踪。内部审计人员被视为“敌人”，“因为履行职责而被妖魔化”。根据联合国的评估，Shekwolo作为Hyprep负责人的前任阻止了新的财务控制，并“实际阻止”审计人员在向承包商付款之前查看工作是否执行得当。

扎比说，自那次评估以来，这一点也发生了变化：他说，审计团队现在受到重视，账目现在每年审计一次，尽管他只提供了一封审计求职信。在信中，这家会计师事务所询问采取了哪些措施来“纠正已发现的弱点”。

谢克沃罗让美联社向尼日利亚总统办公室询问，但该办公室没有回应有关资金使用情况的要求。环境部长Iziaq Salako的办公室拒绝接受采访。

一位环境部长试图采取行动

Sharon Ikeazor出生于尼日利亚，在英国接受教育，在进入政界之前做了几十年的律师。2019年，她被任命为尼日利亚环境部长。她非常清楚Hyprep所谓的失败，并决心解决这些问题。

“没有任何适当的补救措施，”她在电话采访中告诉美联社。“这些公司根本没有竞争力。”

2022年2月，她收到了联合国高级官员穆拉利·Thummarukudy的一封信，专家们认为这封信在外交上措辞异常强硬。它警告说，在尼日利亚的石油清理工作中，“合同授予过程中存在重大的渎职机会”。Ikeazor在下个月免去了Shekwolo代理Hyprep负责人的职务，解释说她认为他与政客们走得太近了。

她说，“大多数”清理公司都是由政客拥有的。少数几家有能力的公司“得不到大的工作”。

Ikeazor说，Shekwolo的职责之一是判断谁有能力获得合同。Ikeazor说，Shekwolo的前雇主壳牌公司和联合国都警告过她要小心他，而Shekwolo说他对此并不知情。

当她聘请Hyprep公司的新主管时，她让他审查了多年来签订的每一份可疑合同，并调查了清理公司。

他说：“这给政界带来了冲击波。“他们都有兴趣。”

“战斗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她说。

这是一场短暂的战斗，她输了。她被取代为环境部长，而谢克沃罗被重新聘用。他已经离开两个月了。

谢克沃罗说，与他关系密切的政界人士只有他手下的两位环境部长。他说，他从来没有被告知离职的原因，并暗示池泽一郎只是不喜欢他。

联合国断绝关系

去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断绝了与尼日利亚石油泄漏机构的关系，并解释说其为期五年的咨询工作已经结束。最后一次支持于6月结束。

池亚佐说，联合国退出的真正原因是对腐败感到失望。接近该项目的两名消息人士一致认为，联合国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它无法继续与尼日利亚的清理组织保持联系。

扎比回应说，他认为联合国只是改变了目标，然后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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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社记者Taiwo Adebayo在尼日利亚阿布贾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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